影子小狸

簪花带酒,策马长歌。醉里论道,醒时折花。
荆高虐我千百遍,我待荆高如初恋
卫聂/良颜/羽明/凤跖/非良/墨凤等等等等通吃
极度热爱拉郎,cp洁癖请绕道
历史向cp坑头众多且杂乱,秦汉三国大把塞
金庸老先生忠实小迷妹
脑洞奇诡文风不定可刀可糖可天雷
画风清奇的手工娘,掉在热缩/发簪/绕线等等等等天坑里爬不出来

最近觉得段誉x展昭真真是好吃极了(笑容突然变态

【百日荆高‖DAY3】酒祭(含曹郭)

瑟瑟发抖地接过棒棒。你们没有看错cp。 @百日荆高栏目组

建安十二年八月,当朝司空武平侯曹操挥师北征,纳郭嘉之策,轻装奔袭千里,击破乌桓,除袁氏残部,屠尽柳城。袁尚、袁熙仓惶投奔辽东公孙康。寻郭嘉病故,曹操还军易县,按兵不动,设酒为祭。
——————————————

八月正是夏末秋初的时节,天儿虽还是忽冷忽热的,北方已有了些许泛黄秋意。
祭奠奉孝的那一天,风萧萧瑟瑟的。我祭过了他,洒了他平日里最爱的美酒,前番获胜的志得意满和现下奉孝离去的切切悲怀似是都被这酒冲淡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片寂然。
行祭礼的地方是易水,流水泠泠淙淙地向东奔去,丝丝寒意扑面而来,倒真似当年荆卿所高歌的“风萧萧兮易水寒”那番光景。我遣了随祭的人先行回营,轻装简从,漫步易水之畔。
此地既寒且旱,北地的困苦并非妄谈,大约也只有这样苦寒的燕赵之地,才会有那许多悲歌慷慨之士。
风愈发萧瑟了,如今年岁渐老,也不似从前那般耐受寒暑了。我紧了紧披风,忽生出了些许悲慨来——也许乱世合该便是这样萧瑟、这样让人疲于奔命的。生生死死,聚聚散散,在这样的世道里,本就如常。
——当年此处,易水一别,也是……乱世弄人罢。
嬴政着实是个叫我钦佩的人物,我原厌这些不知死活的刺客的。可后来细想想,这身赴困厄之勇烈,是令人嗟叹万分的。我这些年并非没遇上过刺客,这些飞蛾扑火的人虽然可笑,却也可敬。
抬首环顾间,约摸十步之外忽出现了个人,那人衣着不似时人衣冠,长发散披,着了一身滚了边绣着荷叶的素色袍子,背负了一架琴、腰悬了一柄剑,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一眼望去便如青松耸翠。
——好个谪仙似的人儿,看打扮像是个琴师。
——琴师?带剑的琴师?
我身后的侍卫警觉地高声出言:“你是何人?曹侯驾前——”
“不必。”我挥手制止他,又放缓了声音,“如今正值战乱,先生孤身在此岂不危险?”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他散下的长发遮去了三分面目,可这样貌当真好看得紧,清俊如玉,我是自惭的。只是那面色颇是苍白,眉梢眼角间如冰似雪,冷意森森。
“曹侯。”他平平咬出这两个字,顿了顿,又重复一遍,冰冷的嗓音微微上扬,“曹侯?”
“曹孟德。”我点头示意,“大汉司空武平侯。”
“秦……汉,多少王侯将相,仍是乱世。”他低语了一句,眼睛掠过江面,“多少年的纷纷扰扰,都一样。”
“你岂敢对曹侯无礼?”忠心的侍卫忿忿,“你可知——”
“无妨。”我再一次拦住他即将出鞘的剑,“先生所言不差。”
那人并不慌张,解了琴,拨弄了三两下琴弦,悠悠坐了下来。
“可知此是何处?”他拨出一串乐音,低低开口。
凤鸣九霄,玉碎八荒。孔子所言“余音绕梁”大约便是这样——国手之艺,不过如此。
“易水,天下闻名。”我答道,“荆卿刺秦由此而去。太史公有言记之:‘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
他垂了眼帘,琴声忽然走了一个音,节奏缓了下来:“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此曲令人神往。”他那一句念白倒有八九分极恰切的悲音,使我微觉恍然,“惜乎高渐离举筑一击,身殒秦宫,如今曲已佚失。”
琴师不言,信手转调,初为变徵苍凉,再转羽声慷慨。
西风似乎更冷了,苦郁堵在闷痛的胸口,我甚至疑心我的眼睛发涩了。
人说我是奸雄,没成想竟有一天因为一首曲子英雄气短。
仿佛这就是易水送别的那一天,恍惚间我看见荆卿负剑独行,风卷乱发,歌尽长风。
——于是血染秦宫,剑葬山河。
坐在水边击筑的乐师执着竹尺垂目敲打一十三弦,既悲且壮,浸染风声。
曲罢泯然间,骤然一声剑啸,乐师一剑光寒,一曲绝弦。
乐师忽然与我身边这个琴师的身影重合,他弹毕了曲,按弦不动,似是怔愣了。我鬼使神差地道:“此曲妙甚,只是当以筑奏最佳,先生琴音忒过清悲,壮行已作哀思。”
他收了琴,一副无喜无悲的表情,我却隐约觉得他像要哭出来了似的。
“筑不能再奏此曲。”他的嗓音微哑,“筑曲《易水歌》,独为一人。”
我缓过神,颌首:“的确,高渐离的筑已成绝响。”顿了一顿,见他不搭话,我又补充了一句:“自从高渐离咸阳宫一击之后,再无第二个人配在这易水击筑。”
他背上琴,目光向西方远眺,默然许久,终于微垂下头:“他不在了,都不在了。”
他似是踉跄了一下,我伸手想去扶他,却被他躲开,触手处一片萧风的冰冷。
“……先生?”
“曹侯。”他终于对我加了一个称呼,却转过身,又背对着我,“劳烦你一件事。”
我肃容:“先生请讲。”
“我见你今日设酒为祭,烦你再一祭易水,倾酒入江,算是……祭这千古乱世英魂。”这话说到最后,已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我应下,又听见他低语:“他……也爱喝酒。”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谁,想来是他一位故人,或许也是个人物。
乱世中爱酒之人不少,一醉方休,便能暂时逃避乱世。譬如奉孝,他最喜美酒,从前常喝得烂醉,任谁劝也是不听的。
天妒的鬼才,也被玩弄出满心的困苦,这就是乱世的残忍所在。
“先生颇有悲天悯人之怀。”我斟酌片刻方才出言,“不知先生这位爱酒的故人是何人?”
他临风而立,只轻轻吟了一句诗,似问似答:“悠悠苍天,此何人哉?——知我者,再不相见罢。”
他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七分凛冽夹了三分凄然,而后动了脚步。
“先生!”我看他似欲离去,忙开口叫住他,“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日后可否再见?”
他站在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很轻很轻的答语:“……高渐离。”
我讶然,紧接着是从未有过的失态——我甚至不知我究竟为什么而失态。手中的酒坛跌入易水的奔流,琴师的身影倏然消失不见。

翌日早间醒来时头痛欲裂,我匆匆忙忙地叫人来询问那琴师的去向,却无人知晓。侍卫长微微皱眉,拱手道:“主公,您昨日往易水边散心染了风寒,郎中说您是郁积之疾,望您节哀。”
我怔了半晌,看着桌上奉孝的牌位出神,鼻端似有酒香微醺。
——军中从简,昨日脱下的袍子还放在边上,下摆处分明有溅上的酒渍。
乱世生死无奈,然而乱世中人不得不直面生死。
为了家国,或是为了情义。
止戈为武,以战止战。乱世从来免不了杀伐,所以乱世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哪怕是一个名垂千古的人,只要他生于乱世,他的性命便是草芥一般的。
荆卿如是,高渐离如是,奉孝如是,我……亦如是。
其实,一切皆是虚妄罢。
——————————————

建安十二年九月,公孙康斩袁尚、袁熙,将二袁首级送予曹操,曹操得胜班师回朝,次年自领丞相职,挥兵南下,兵临赤壁。
此后数百年,天下无定,战乱不止,江山更迭,死生轮回,易水仍旧奔流不息。

END

求按爪,求评论(。・ω・。)ノ♡

评论(12)

热度(84)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